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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在乡野里喜欢看汽车的女孩啊!你是我心幕上悬挂的一幅画!如今你去了哪里?让我不经意想起时,总是那么的温暖。

  

  我小的时侯和母亲去过很多地方捡粮食。那时侯出去捡粮食都像赶集一样,你喊我,我喊他,召集很多人。母亲每次捡粮都戴一个大兜肚,这也是其他人都有的,但大姑娘们都嫌不美观,从来不戴。这样的兜肚一般是在大围裙上又多扎一层布,留个开口,然后系在腰上。出去捡粮的时候,很适合撸豆角装里面。

  大凡豆子割了,豆根上还是留有零星几个豆角在上面,连根拔起完全不值得。于是捡粮人就弯腰撸下来,装到兜肚里。回来路上,不但肩扛,肚子也是鼓鼓的,极像怀胎九个月的婆娘。女人们互相打趣,说这么一会儿工夫肚子里就被人怀上了孩子,且是要生的架势。于是女人们荤话连篇,说得那些没结婚的女孩把耳朵拿两手捂住,躲出去很远。

  我当年最爱的就是捡垄沟里的豆粒。秋收时,赶上马车因拐弯不及时或马车不听话,而从割倒的豆铺子上碾过去。豆铺子经车一压,豆角里的豆子就都迸出来落地下又被车压进土里。捡这些豆粒必须是在地里干净了,再没啥可捡的时候,才静下心来,搭工夫去用手抠出来。我最爱抠那些因下雨而浸泡得发胀的豆子,一个个小拇指那么大。*亮*亮,蹲下去耐心地抠,没多久就一大堆了。拿回家放一边风干,留着和弟妹炒着吃,或炒熟拿盐水闷盐豆吃,十分下饭。我还希望,在翻检玉米铺子时,能翻出青玉米来,我就可以拿回家放在灶火上烧熟啃着吃,吃的黑乎乎满鼻子满脸,很过瘾。

  有一年寒假,赶上那年没下大雪,而各处都有几块没及时翻的庄稼地。于是,住后院的小凤来我家,和我母亲说,要和我去撸豆角。母亲当时怕我挨冻很犹豫,但看我很高兴的样子就答应下来。小凤大我五岁,在家行五,我也叫她五姐。再次去又多了一个人,那是一个叫萍的女孩,大我六岁,定过婚又吹了。

  俩人都爱看书,我也爱看,谈书的时候我也能插嘴,俩人一谈起男朋友的事我就插不上了。那俩还特别爱谈这方面问题。于是一个下午都把我撂一边。我当时并不计较,我有我的乐趣。除了撸豆角外,我最喜欢看风景,暮色中的村庄和夕阳最使我沉醉。因此在我十几岁时,围绕我们村庄几十里的各个村庄的方位、名字,我都叫得出,叫不出的回来就问。

  每当躺在炕上遐想的时候,总爱数着我到底知道多少个村庄,每个村庄的前后左右的村庄都叫什么名字,隶属哪个乡哪个县。知道这些还不满足,还在往深处挖掘,还想知道,再远一点的地方是什么!我当时最乐意到国道边去撸豆角,那里有长长的望不到头的公路,路两旁是银灰色的挺直却光秃秃的白杨树带林。

  我曾默默地站在那里,望着远方,想着这一个挨一个的树,到底伸展到什么地方去,有头没有?最提神的是看国道上稀稀拉拉呼啸而去的汽车。汽车的每一次到来都会给我带来振奋,好比沉闷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,让强劲的日光照亮身体也照亮心房,那是一种通透敞亮的体验。我会一直把汽车盯到火柴盒那么大,心想如果我能坐上汽车去遥远遥远的地方看看,看看那里都是些什么样子,那该多好啊!后来小凤回来就报告我母亲,说我最爱看汽车。

  那年冬天,我捡了十二斤*豆,卖六角钱一斤,共卖了七元。我用三元左右买了七尺花布,为自己做了一件花衣。剩下的为我家缝了几个枕头,还买了一块苫被子用的大格子布,感觉很有成就,很满足。

这次回故乡,遇到了回娘家的小凤,她又提起我们一起捡*豆时我爱看汽车的事来。她说你终于坐汽车走出去了,不过你也走得太远了。是的,太远了。

  而今,我还是爱看蜿蜒曲折的长路,还爱看奔驰的汽车,包括火车。然而,车的走向再不是通向陌生的远方,而是家乡的方向,我总是试图穿过无数的地界,看见我那块闪着亮晶晶*豆的田园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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